木然言说:同为嫖娼 待遇为何如此不同-木然 辽宁师范大学教授

2014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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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不受制约的权力,哪里就有滥用的权力,哪里就有特权。在中国,特权遍地,已经成灾。吃的有特权,有人吃的环保食品,有人吃的地沟油食品。穿的有特权,有人穿百万名衣,有人穿垃圾服装。行的有特权,有人开宝马,有人连生活都成问题。住的有特权,有人住别墅,有人无房可住。玩的有特权,有人玩宠物,有人生下来就被人抛弃。学的有特权,有人上每年几十万的贵族学校,有人连上学的基本伙食费都不能交齐,且吃不饱穿不暖。看病有特权,有人看病不花钱,甚至有人每年公款治病花几百万,有人则因为交不起手术费而自行断脚,甚至因病而自杀。过去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剧又在二十一世纪的强国上演,中国梦,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中国噩梦。一个经济大国,却是公平正义失落的小国,穷人没有尊严的大国。
当然,上述不平等,如果是因为市场经济本身带来的,倒也无可厚非,与特权比起来,市场经济就是再坏,也具有平等的机会。而一旦权力在平等中搅和,那就比市场经济更坏,如果权力到处乱窜,跑到市场经济里面乱折腾,把市场经济搞得不伦不类,搞得乌烟瘴气,那就是坏上加坏了,现在就是坏上加坏的权贵经济。特权在市场与权力两方面通吃,在市场经济里有特权,在公权力本身也有特权,有了特权还打着平等的旗帜,以平等的名义强买强卖,甚至强行掠夺,把私人财产强制充公,把公家财产强制充给少数权贵,以暴力保护权贵利益,这就失去了基本的正义性与合法性。
权力总是疯狂,疯狂到以为有钱就可以有一切的地步,疯狂到有权就可以强抢民女、强占歌星、且以民女多歌星多为自豪的地步。现在当然不敢如土匪般硬抢民女,有了匪气还得充当点文化人,强抢民女也就变成了软强抢,即包二奶。表面上,包二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实则是不平等交易。他们不但是通过钱与权占有二奶的肉体,而且还占有二奶的灵魂,让她们主动奉献肉体。二奶总是二,等到年老珠黄时,就如同破衣服似的被扔掉。官员本是奔着肉体来,也是由着肉体去的,他们只顺着雄性荷尔蒙走,很少听说官员有一个包二奶的,都是包几个、几十个、上百个包二奶的。那些玩明星的,也没听说只玩一个,而是玩了好几个。与有钱人有权人包二奶相映共存的,是那些没钱娶媳妇的穷男人。在重男轻女价值观的支配下,在计划生育的政策下,造成中国男人多、女人少的局面。如果一部分男人包二奶,另一部分男人没有女人,强烈的不平等感会激发穷男人造反。
没有男人的女人也是人,荷尔蒙也需要释放,于是就有了性工作者大军。道理也很简单,有需求就有市场,虽然这个市场还处于地下,还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还处在不断地被公权力的打压之下,但这一市场如同车前草一样,具有惊人的生命力,越是打压,越有市场。本来,打压嫖娼市场是一个让公权证明其公共性的最好机会,也是让公权力充分行使公平正义而少受诟病的良好场所。现在却因为文明观念的传播,性自由观念的影响,官员包二奶的坏榜样,使得人们对嫖娼的态度有了根本性的转变。当公权力通过嫖娼占领道德制高点时,网民们却迅速攻占了道德制高点,把公权力从道德制高点的山头上给赶下来。诗人赵丽化的“顺我者昌,逆我者嫖娼”也受到了网民的点赞和热捧就是最好的证明。
公权力显然不甘心在嫖娼一事上失败,上不了道德制高点,那就在道德最低点绝地反击,于是他们抓嫖娼。公权力知道,抓普通人嫖娼产生不了轰动效应,抓有影响力的人物一定会上新闻头条,不想上头条也得上头条。权力制造效果,从来都是无可阻挡的。抓了网络大V薛蛮子,抓了明星黄海波。但是在网络时代,人都不傻,个个精明得很,于是有人就把上海法官嫖娼的事给抖了出来,这么一抖落,人们发现,原来嫖娼也不平等。腾讯网民王思想在其微博中调侃道嫖娼处罚有等级:美国公民薛蛮子嫖娼,拘留半年,取保候审;中国公民黄海波嫖娼,拘留外加劳教半年;上海高院集体嫖妓,未透露姓名,未听说拘留,更未听说劳教。民众认为薛蛮子发微博被陷害,支持黄海波,质问上海法官。
这个世界不平等正常,但总得有平等,人格平等、法律平等、机会平等、反对特权,这些平等是一个都不能少的。人格平等、法律平等、机会平等都在各个层面与特权对立。同样是嫖娼,上海法官嫖娼什么事都没有,很显然是特权在作怪,于法于理都不容。法官是懂法之人,懂法之人犯法,本应是罪加一等的,现在却是罪少一等,平安无事,这就太不公平了。现在看来,当务之急,反对特权,从反对嫖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