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漫記:德國人雷克為何走紅大陸微博-傅桓 文化觀察家

2015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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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人雷克的微博近日遭禁言48小時。
德國人雷克最近掀動了一場討伐新浪微博的道德戰,他說新浪微博武斷地封鎖他的賬號48小時,沒有給出具體理由,是一種「新中國的方法」;他還說中國人不玩微博,玩微信去了,是從「廣場」躲到了「客廳」裏了,聽聞這番話,大陸人紛紛喝彩。
這番表達驚動了新浪微博,後者對封鎖雷克賬號給予了詳細解釋,大意是:雷克微博提到敏感詞,觸及「七不講」底線,被刪除五篇博文,因此觸發了自動審核機制,所以給予禁言48小時懲罰。對於雷克揭露的新浪微博營銷廣告泛濫,新浪不置可否,做了一般性表態。
雷克與新浪的交惡,有幾個看點。
一是標誌著雷克在中國輿論場中受到了審查系統的注意,進入了「名單」。長期以來,雷克以「雷克小流氓」的名義發布了一系列小視頻,模仿自乾五的語氣與觀點,對中國意識形態文化進行了尖刻的諷刺。從他被禁言看,有關部門對他的觀察期以結束,他的諷刺視頻被「識破」。
緊接著一,是新浪對雷克採取了不再容忍的態度,開始了主動限制的接觸,從而向雷克表明了審查系統的存在。雷克作為熟知大陸網絡輿情的外國人,這一步想必也會死不出意料的。新浪微博與雷克之間的「蜜月期」可能走到了盡頭,彼此間的默契被打破。
三是再次說明,無論新浪微博眼下衰落到甚麼程度,盤踞其上的審查系統都沒有沉睡。在新浪微博已被營銷推廣廣告全面佔領的情況下,言論審查的啟動或許有點遲緩,但絕不會放過那些認為會動搖意識形態宣傳的聲音。審查本身,是對雷克的「加冕」,但雷克不會是個例外。
除了上述三點,四是從側面證明新浪衰微的判斷。雷克所言,都是基本的公知言論,不及「口炮黨」萬分之一,但它依舊被吹捧,說明大眾的素質依舊沉陷在啟蒙的低水準惡性循環中不能自拔;正如有論者講,「大陸人並不是真的喜歡真理,不過是喜歡看到不同嘴臉罷了」。
外來和尚好念經,雷克的「暢銷」既說明了問題,也成為問題之一種。
在雷克之前,被封號的眾多大V,無論左右,在抗議新浪微博的禁言管制時,都沒有得到明確、公開的解釋。新浪前倨後恭的態度表明,其問世當初推行的大V戰略在幫助新浪微博取得競爭勝利的後,進入了迷茫期,被微博營銷戰略弱化——其借雷克事件一表謙虛姿態,並不能挽救大V戰略繼續受到惡評,繼續走向低落。
在大陸的新浪微博上,除了皮裏陽秋、暗諷當局的德國人雷克,還有當局扶持用來提當局講好話辯護的英國人、美國人和加拿大人。後幾位都是專門提黨講話的,以白皮膚的面貌講述黃心的辯護詞。這一方面說明「崇洋媚外」在宣傳戰略上被當作是新的嘗試,另一方面也體現出大陸言論場合的荒蕪與無聊,在壓制本土聲音的同時,只允許幾只外國鸚鵡「歌唱」。
雷克式政治諷刺之所以在偏右派的人群中獲得喝彩,在更多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那裏贏得咧嘴大笑,更因為大陸輿論中愈來愈重的娛樂化傾向:凡是不娛樂、不搞笑的就沒人關注,凡事不套上小醜、逗樂的形式就會被冷落。實質上這不是說形式更重要,而是說內容都被放棄了。
因此,德國人雷克在大陸微博的短暫走紅,其實不是因為它提振了甚麼樂觀的東西,而是因為它象徵了大陸更深重的沉淪與墮落。他以「中國通」的面目在輿論場中曇花一現,證實了悲哀所在,寄托了無望。所以,他不是光明的化身,而是黑暗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