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人民幣應升-陳文鴻 研究所所長

人民幣升值與否涉及對美元的態度。

中國已成為全球最大的出口國，除了出口競爭力外，還有美元因素。從一般的經濟理論，中國外貿順差大，人民幣應有所升值。但美元的強勢不來自貿易的競爭力，而是美國聯邦儲備局操縱美元匯率。美國用政治等各種力量，同時操控與之競爭的國家匯率，美元匯率升跌主要服從美國的利益，政治市衝擊經濟市。

中國的貿易順差，頗大來自美國的外貿逆差。平衡中美貿易主要依靠中國把外貿順差，乃至國內儲蓄調往美國，買美元資產。這樣的發展，不僅美國不用擔心美元貶值壓力，反而更因資金流入，美元升值，更可擴大進口，以至用外來資金抵銷國內財政赤字、家庭收支的財赤。中國的得益除了可用賺來的美元進口能源原材料等進一步擴大出口規模，便是擁有巨額的美國和美元債權，賺取日益微小的利息。中國資金這樣流向，間接擠壓國內投資，也促使國內擴大貨幣供應，把國內經濟從實質轉為金融化，更有利資金外流。

日本90年代的教訓是因國內金融泡沫，用貿易賺回來的美元大肆收購美國的地產和美元資產，金融全面開放，結果當美國收緊美元供應，美元升日圓貶。日圓國內資產值大跌，依靠美元借貸的企業債務鏈崩潰，還債壓力大。只好低價套現美元資產回救。可惜金融開放，日圓國內資金外逃追逐較高的利息。外逃資金既減少國內資金供應，也成美國借之打擊其他國家金融的投機資本，最後是日本的衰敗。

中國今天與日本當年頗為類似，2015年的金融危機已是警兆。不過，中國金融未完全開放，政府抑壓外匯儲備（特別是美元債券）的擴張，近一、兩年進一步削減國內經濟的槓桿化、金融化，穩定調控人民幣匯率，美國以金融進侵中國的能力與機會減少。可是中國還有過多的美元資產，公私企業、上市公司的美元債務也不少，風險仍大。

因此，人民幣若適當升值，一是抑壓增長過快的出口和外貿順差。寧用升值的人民幣多購能源原材料糧食。二是打擊資金外流，也扶助國內企業盡量償還美債。三是對美國經濟和金融落井下石，使其經濟社會困難，無力外侵。四是有助去美元化，中國可用多發的人民幣（外匯佔款）支援一帶一路的建設。

中國的匯率政策不能被美國帶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