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利投資管理:市場低估食品價格通脹風險

2021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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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經濟較易受食品價格通脹影響。
食品價格通脹雖然於過去10年未曾對金融市場帶來困擾,但這個情況可能即將改變。基於多個原因,食品價格走勢在過去10年顯著向下,而且表現遠遜於其他商品及資產類別,雖然在2020年下半年有所回升,但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長期預測顯示,實質食品價格將於未來10年維持或低於現有水平。然而,我們的看法略有不同,並認為市場普遍低估食品價格進一步急升的風險。
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雖然聯儲局已暗示不大可能加推針對實質經濟的寬鬆措施,但英倫銀行、歐洲央行和加拿大央行均已明確表示仍會考慮減息。縱使我們預期這些央行不會減息,但相信聯儲局與其他主要央行的相對貨幣政策分歧只會愈來愈大,唯一例外是正在收緊政策的中國人民銀行。
一般來說,食品價格通脹主要影響較低收入組別,原因是購買食品佔這些家庭的收入比重較高。因此,食品價格通脹意外急升或會擴闊貧富之間的收入差距,使本已受新冠肺炎疫情衝擊的經濟雪上加霜。
儘管至今各地政府為遏制疫情損害經濟而推出多項政策,有助避免出現金融危機,但我們必須了解量化寬鬆(全球應對經濟困境的關鍵對策)導致資產價格上漲,繼而令收入不平等的情況惡化。食品價格通脹勢持續,加上其他形式的惡性通脹重臨,將會對整體需求構成壓力,不利環球經濟的增長前景。
疫情促使食品價格通脹(以消費物價指數量度)急升,主要由於民眾對食品雜貨的需求上升,並由餐館和學校用餐轉為在家用餐。多國政府亦已建立戰略糧食儲備,避免本土經濟受到進一步的供應衝擊。供應方面,疫情導致食品加工廠關閉,為全球貿易帶來影響。極端天氣事件頻生,例如美國、俄羅斯及巴西的旱災,以至中國、越南、馬來西亞和印尼的水災,亦對全球收成及供應鏈造成負面影響,導致農作物價格上漲。自2020年4月底至12月初期間,外媒量度9類農作物價格的農產品現貨指數上升約30%,至接近4年來的高位,逆轉了之前長達10年的跌勢。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食品價格通脹於疫情前已在趨升。只要對廣泛經濟體的食品價格通脹(相對消費物價指數)進行概括分析,便可證實這一點。舉例說,墨西哥的消費物價指數食品通脹,升至較整體消費物價指數通脹高4.6個百分點。而在2018年第3季,當地消費物價指數食品通脹較整體消費物價指數通脹低2.4個百分點。事實上,結構性動力亦對決定物價水平擔當重要角色。
新興市場人口與收入俱增,促使相關經濟體對蛋白質的需求上升。對於較貧困家庭來說,蛋白質需求的收入彈性遠高於較富裕家庭,實在不足為奇。民眾日益關注環保和肥胖問題,因此素食愈來愈受歡迎,令已發展市場家庭對蛋白質的需求亦隨之增加。
現時有不少因素限制食品的供應。食品價格多年來一直向下,窒礙新的農業投資,以至農業供應增長無法追上需求;水資源供應和耕地減少(前者受全球暖化影響,後者源於侵蝕、污染和過度耕作),因而限制全球糧食生產增長;城市化和工業化(尤其是對新興市場來說)對農業用地帶來新的競爭;此外,瘟疫、水災及叢林大火等極端天氣事件伴隨氣候變化問題而增加,亦不利於農業收成。
聯合國世界糧食計劃署研究顯示,由於新型肺炎爆發,導致去年面臨嚴重缺乏糧食安全的人數可能增加一倍,至接近2.65億人。另方面,樂施會預測每日有1.2萬人因疫情而死於飢餓。
事實上,早於疫情爆發之前,糧食安全已構成挑戰,而與許多其他問題一樣,疫情令糧食安全更易受到影響,不僅是貧困國家面對的挑戰,對富裕國家的影響亦日漸嚴重。舉例來說,美國有近2,800萬名成年人(即佔全國總成年人口的13%)表示其家庭偶爾或經常食不果腹。此外,在疫情期間,輪候食物銀行的人數有增無減,而學校停課亦意味着若干依靠學校提供每日膳食的兒童或會食不飽足。
為客觀衡量哪些經濟體最易受食品價格通脹影響,我們為31個國家/地區計算出Z分數(Z-scores)。菲律賓、印度、印尼、越南和中國得分最高,即最易受影響。相反,澳洲、加拿大、新西蘭、挪威和美國則得分較低。
雖然食品價格與全球市場的密切關係,可能不如聯儲局的決策或宣布大規模財政方案般明顯,但應謹記糧食及水資源危機帶來龐大投資風險,對經濟、社會和地緣政治產生深遠影響。我們認為,市場低估了食品價格通脹及收入差距擴闊的相關風險,要求透過對經濟和機構進行必要結構性改革(包括重新分配財富和權力),以解決長期飢餓問題的聲音可能日漸強烈。這些問題湧現可能令政治風險加劇,在全球一些主要地區尤其明顯,這些地區的飢餓問題因疫情衝擊而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