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經專題】商界《列女傳》細述華人女掌門成業之道

2022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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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烈女不怕死，但憑傲氣」，女舵手執掌下取得佳績的企業近年愈來愈多。基金公司富達國際也指出，「眾多研究顯示，長遠來看性別多元化有助提升公司業績表現」，因此呼籲企業着手培養女性的領導力，並且加緊建立一套促進女性發揮所長的制度，包括確保同工同酬、為男女員工提供一致產假及育嬰假、招聘和晉升上消除無意識的性別偏見等。
    不過，商業世界始終講求實利，再公平的環境都不少了激烈競爭，不論男女任何時刻都要努力增強自己的競爭力，務求機會來臨的時候可以發光發亮。因此，不妨藉着周二(3月8日)就是的三八婦女節，花少許時間讀一讀以下的商界《列女傳》，透過下列幾家巨企的華人女掌門的故事學習處世之道。
    【香港屈翠容：百勝中國CEO年薪1.65億】
    誰是香港的打工女皇？綜合多家香港上市公司的公開資料，可能是去年底掌管內地7,437間自營肯德基和2,452家自營必勝客、統領約45萬人的百勝中國(09987)首席執行官(CEO)屈翠容。2020年她在百勝中國的基本薪酬高達115.1萬美元(約897.84萬港元)，比起公認「全球史上最高薪女CEO」、超微半導體(AMD)董事長兼CEO蘇姿丰更「和味」！同年AMD收入是百勝中國的4.79倍。
    當然，如果計及股份和期權獎勵等項目，蘇姿丰2020年總薪酬是2,714.18萬美元，比屈翠容的2,117.15萬美元(約1.65億港元)還是高出約28%。
    儘管如此，屈的薪酬已是「本地薑」眾多女將難望項背。港資上市公司中，同年總薪酬超過3,000萬元者，有李澤鉅旗下長實集團(01113)的兩位「老臣子」吳佳慶和鮑綺雲，以及其弟李澤楷旗下電訊盈科(00008)的現任署任集團董事總經理許漢卿。
    其實屈翠容也在長和系打拼過才過檔百勝中國，期間促成屈臣氏兩個陷困英國品牌Superdrug和Savers翻生。她直言，「原來我喜歡做零售！這種快節奏的變化和反饋，很適合我的性格」，還說零售和餐飲服務業等講求轉數夠快的行業，女性敏感的特質可能成為優勢。當然，她也愛吃。
    不過，她曾在內地一場分享會上提到，「很羡慕那些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歡甚麼的年輕人，你們真的很幸福！」
    原來手握香港大學和美國西北大學「沙紙」的她，初步茅廬時一度對事業去向感到迷茫。她勉勵台下，不知道想從事甚麼，也不能停止學習，並且要保持好奇心和獨立思考，打每一份工時都必須把基本功打好。職場女性若想避免性別歧視「應該更自信，永遠不要低估自己。」
    「某段時間當你的學習工作強度很大，往往就是人生中學到最多東西的時候。有時候遇到一些困難，不要放棄，努力一點點，再一點點，就可以找到突破了。」她當時又說。
    話雖如此，以上只是個人層面的處世態度，營商時應決斷就要決斷。百勝中國不久前宣布，要結束擁有17年歷史、號稱「肯德基兄弟品牌」的連鎖中式快餐店「東方既白」。
    從僅餘5家門店推斷，「東方既白」收入貢獻跟肯德基比較是九牛一毛，但當下擺在屈翠容的挑戰是，疫情和經濟下行壓力令百勝中國同店銷店在今年初繼續下滑，股價失守來港上市的招股價。大和早前將該股目標價調低約14%至467.4元，並引述公司管理層稱，預期今年原料成本漲低至中單位數、工資通脹遠中至高單位數，要最多10億美元的資本開支加速公司的數碼化等等。
    推動屈翠容迎難而上的另一個原因可能是其兒子，「當上班族媽媽很難，但是我覺得自己能給孩子做個好榜樣。」據報她曾向英國前首相卡梅倫說：「幫我們照顧孩子就行。這樣，走出家門去上班的女性就會更多。」
    【台灣徐秀蘭：「併購女皇」笑看首次併購觸礁】
    一塊晶片設計如何劃時代，沒有作為晶片基底的矽晶圓，可謂「巧婦難為無米炊」，大廠之一環球晶圓正是由一位帶領公司透過連環成功併購快速壯大的「巧婦」徐秀蘭來掌舵。不過，環球晶近日引人矚目，主要是人稱「拼命三娘」的徐秀蘭，迎來了擔任董事長以來首次併購失敗！
    環球晶是日本以外最大的矽晶圓公司，原擬收購全球份額排第4的世創，被稱為台灣科技界最大投資。若成事，其市佔率將躍升至26%，進身全球「二哥」。
    可惜交易一波三折，首先是全球去年開始鬧晶片荒，環球晶不得不兩度提價招呼德國股東和工會，據報中途還有內地的「國家隊」半導體基金搶親。更沒想到，這次令綽號「併購女皇」的徐秀蘭慘遭滑鐵盧。
    其實她早在2009年便開始推廣讀書會，每月鎖定一個全球重要議題，如巴黎氣候協定和一帶一路，指定員工深入了解後報告、討論，讓公司相關部門經營團隊都能隨時掌握全球局勢。
    不過，這次各地監管機構進行審查的態度仍非常「惡啃」，官員直接拋出「你們台灣危不危險？」、「為什麼我們要把這家公司的控制權，放在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她不諱言，監管機關已「不是看經濟面、競爭面，而是看政治面，即所謂『國家安全』！」更有官員要她交出過去3年的通訊紀錄，連電郵和LINE短訊也不放過，「我又不是買NASA(美國太空總署)」！更令人意外的是，這單交易連內地都批准，結果卻栽在德國。
    不過，為免交易觸礁動搖市場對環球晶增長前景的信心，她早已謀劃好「B結局」——就是把併購的資金改為擴產，還盤點要與哪些客戶簽訂長約。於是，其手下得悉交易失敗後立刻致電海外工廠的負責人交涉擴產及建廠事宜。
    環球晶併世創失敗普遍被視為半導體保護主義抬頭，但她認為，這是一次很好的實戰演練，已經下一個機會做好準備，「沒有人會一路勝利，若害怕失敗，想維持全勝，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嘗試，但這是作繭自縛」。
    其實徐秀蘭有「併購女王」的綽號，一大原因是其磨合的功力，要點之一是立下明確目標，鞭策員工去改善被收購公司的體質。不僅如此，這位據說每天凌晨4點就會開工看電郵、跟海外團隊開會的董事長，更試過從零開始苦練日語，感動一班因併購進入集團的日籍員工。
    不論如何，即使環球晶擬建新廠要待2024年始投產，該企已跟客戶簽署2024年後的供應長約；同時積極開發氮化鎵(GaN)和碳化矽(SiC)等「第三代半導體」產品。
    【內地王來春：深得Apple歡心　威脅鴻海】
    早前有傳蘋果公司（Apple Inc.）iPhone 14已開始代工試產，可惜深圳「明星股」之一立訊精密，尚未取得新產品試產導入量產服務訂單，因此今年恐怕只能拿到入門級的iPhone 14訂單，鴻海精密作為iPhone代工龍頭的地位暫且平安大吉！
    立訊上周五市值為2,708億元人民幣，比鴻海低17%，暫被鴻海反超前，可是立訊畢竟是Apple行政總裁庫克幾年前訪華時跳過鴻海直接拜訪的公司，事後還讚不絕口。鴻海想透過電動車市場再次創業廣為人知，但市場揣測Apple Car的代工商名單也將會有立訊的名字。
    立訊的亦步亦趨難免令人想了解其女當家、董事長王來春，尤其是她當初是富士康的女工，據報旗下工廠貼滿鴻海創始人郭台銘的語錄；郭台銘胞弟郭台強做董事長的正崴精密，既是王來春的舊老闆，也是立訊僅次於王來春及其兄的第3大股東。儘管王來春說過「不要老講我們是富士康」，但業界人士指出，鴻海成立過專門小組研究立訊。
    其實立訊在2014年之前只是充電線供應商，壯大速度令人咋舌。綜合台媒報道，王來春平易近人，樂於聆聽，而且「很好溝通」。她亦重視與產業鏈的互補，如最初入股台廠宣德，把對方的連接器接頭糅合至本身的線材，一起降低客戶的採購成本，其後再入股從事聲學部件的台廠美律、2018年重金買下台廠光寶的攝影模組部門，為客戶提供更多選擇。
    不過，AirPods一役也展現了王氏的冒險精神，話說這款「果粉」必備的產品，原本主要供應商是台廠英業達，英業達方面覺得AirPods部件太多，擴廠風險太高，立訊卻一口答應，開設11條生產線，每條號稱動用幾百人，被視為勇於答應別人不敢做的訂單，遂拉近與Apple的距離。
    據報她也曾經宣稱，立訊人「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只要還有一口氣，沒有方法做不到」；又認為「要做一個產品，首先要把市場需要解決的痛點搞清楚，現在跟未來的市場、需要你解決的究竟是技術、成本問題，還是產能或其他」，之後再想怎樣超越對手，「弄清楚了，沒有事情做不到」。
    話雖如此，智能手機是一個早已飽和的市場，立訊也積極部署其他領域。立訊早前與安徽國企車廠奇瑞簽約，聯手從事新能車研發及製造，以實現公司成為一級汽車零部件領導廠商的中長期目標；另外還配股集資135億元人民幣，其中有15億元人民幣用於新能源汽車高壓連接系統產品、9.5億元人民幣半導體先進封裝及測試產品。
    【美國蘇姿丰︰挽救AMD於破產邊緣】
    掌舵美國科企者絕非等閒之輩，女舵手更是鳳毛麟角，造就AMD董事長兼行政總裁蘇姿丰每次出場都格外惹人注目，尤其是她2014年接掌該企後，AMD從處於破產邊緣，蛻變成追打英特爾(Intel)的奇葩，股價累計飆升逾32倍。事實上，英特爾幾年前想過拉她過檔。
    「蘇媽」是怎樣煉成的？儘管她是一個資優生，但其對畢業生的忠告也適用於每一個人——不要逃避困難，更要毛遂自薦去解決，因為成就大業就是要做「堅係難」的事，而「運氣是可以創造的」。
    也因為這樣，她領導的AMD愛走偏鋒、對員工期望很高廣為人知，「但我作為工程師，有足夠直覺去判斷應該把目標設在哪」。她當年讓AMD翻身的直覺是，公司的專利很強，只是產品追不上，設下高的期望反而可以激發工程師的小宇宙。
    不過，一個人天資再聰穎都要有後天培養和個人努力。蘇姿丰小時候喜歡拆玩具，其父蘇春槐察覺這可能是理工天分，於是翌日「忍痛」買更貴的玩具讓她拆，讓她摸索箇中的原理。他還鑽研過猶太經典《塔木德》，教給女兒的道理如果換成《道德經》就是「福兮禍所伏」和「勝人者有力，自勝者(才是真正的)強」，所以他向10年加入AMD的蘇姿丰說「人家公司不好才留給你來，這是立功的機會」。
    除了讓AMD起死回生外，蘇姿丰統領AMD的另一「代表作」，一定要數近日完成收購的FPGA晶片先驅賽靈思(Xilinx)，跟台南同鄉黃仁勳麾下的英偉達(Nvidia)吞併晶片指令集巨頭Arm鎩羽而歸，形成鮮明對比。究竟AMD可否撈底？
    券商Argus和CFRA分別給予150美元和170美元的目標價，比上周五(4日)收市價可望反彈最少38.36%。綜合兩者意見，AMD有望繼續以新產品提升其在數據中心處理器晶片的地位，並搶去英特爾的市場份額，而且賽靈思毛利率比AMD高約20個百分點，亦能與AMD產品互輔，增長前景可期，繼而對沖這單全股票交易對每股盈利的稀釋作用。再者，疫情永久改變了工作模式，雲端(數據中心晶片)需求會與日俱增。
    亦有分析指，FPGA不像主流晶片在製造過程中已決定用途，容許用家自行設置功能，適合產量較低的晶片，迎合高效能運算和人工智能的趨勢。此外，以賽靈思原舵手(現為AMD總裁)也在台灣出生，更是AMD的舊夥記，兩企磨合應該不太困難。
    其實英特爾早年就收購了一家叫Altera的FPGA公司，英特爾如何反擊AMD，值得拭目以待。
    【3大發鈔行近年女大班輩出】
    本港的銀行業不但是經濟重要支柱，也是其中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職場，3大發鈔行近年女大班輩出，滙豐香港區行政總裁林慧虹、渣打香港區行政總裁禤惠儀，以及新近被委任為中銀香港獨立非執董的馮婉眉等等，都在銀行界大放異彩。
    滙豐亦趁「三八婦女節」將至公布該行女性員工的最新數據。去年底，女性高管比例為31.7%，集團目標於2025年或之前將比例提升至35%。香港方面，女性高管的比例逐步上升，由2019年36.7%，上升至2020年的37.2%，至2021年進一步上升至37.7%，已經超越集團的目標水平。
    林慧虹表示，滙豐香港積極吸引女性加入銀行業，在多方面下了不少工夫。展望未來，會繼續透過招聘和內部晉升，確保任何職級達到性別多元，繼續營造多元共融的工作環境，讓每位同事都可以發揮所長。
    滙豐表示，目前香港員工整體的男女比例大致平均，惟在職級和薪酬較高的職位，女性員工比例相對較少；反之，在職級和薪酬較低的職位，女性員工佔大多數。去年，新招聘的零至第3級職位等級的新員工當中，39.3%都是女性；期內由第4級職位等級晉升至第3級的員工當中，女性佔43.9%。該行所有參與招聘的職員都必須接受摒除偏見的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