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親身上街 留住霓虹光影

2018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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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ian游走香港大街小巷,拍攝現存霓虹招牌,用相片留住隨時消失的香港視覺文化。(盧展程攝)
香港曾有「東方之珠」美譽,全因這個城市入黑後,總有滿街的霓虹招牌映照着。五光十色的霓虹街景,把香港獨有的視覺文化表露無遺,惟屋宇署近年頻頻「拆招」,令標誌性的城市夜景漸漸褪色。為了在消失前留住,香港理工大學設計學院助理教授、傳意設計學科主任及信息設計研究室主任郭斯恆(Brian)決定上街記錄,捕捉不同招牌的光與影。
【爆炸性的視覺刺激】
不同行業的招牌設計各有不同,以反映行業特色,當融入城市空間、建築物、街景時,欣賞起來就更有意思。Brian說:「香港是個垂直城市,建築物都是向高發展,街道較短小、狹窄,當招牌延伸出來便會互相重疊,形成海量廣告,也是一片遮蔽式的字海,是充滿爆炸性的視覺刺激。」看港產片長大的Brian表示,早為霓虹光影交疊的畫面而着迷,愛其柔和燈光,不像LED燈的「死光」般刺眼。另外,霓虹招牌製作涉及多重人手工序,由起稿、屈管到注入化學物料,體現師傅的細膩工藝,亦在當中滲出人情味。
【霓虹後的珍貴回憶】
喜愛霓虹招牌,無疑是因為視覺上的滿足,再說就是其象徵的社會意義。「招牌都是由商號自行創作,把店舖內容視覺化,藉以訴說街道的趣味性,是生活形態的伸延。」然而,自屋宇署制訂「小型工程監管制度」,規定招牌不可伸出超過4.2米,離地不能少於3.5米,並把存在危險、日久失修、遭遺棄和違列的招牌拆除,我們漸漸失去的除了是一堆視覺符號,也是珍貴的集體回憶。「這些招牌、商舖,都記錄着與女朋友周年約會、畢業後首次請家人食飯的重要時刻,人們都會把感情依附在物件上。物件消失、回憶還在,但當中的連繫會慢慢磨滅,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失去了歸屬感。」
【希望喚起保育意識】
數年前,Brian開展「霓虹黯色」研究項目,與團隊走訪港、九、新界多條街道,實地拍攝現存的400多個霓虹招牌,並把研究集結成書。「研究過程就像要與屋宇署鬥快,如果今天不記錄,怕明天就被拆了。若然我們不好好留住這些招牌故事,亦意味着香港視覺文化的脈絡出現斷層,日後大家就無法藉此了解舊香港。」除了為讀者呈現不同行業的招牌美學,Brian亦希望《霓虹黯色》可引起招牌保育意識。「清拆我是不反對的,畢竟某些招牌的確存在危險性,但有必要一刀切嗎?當整橦古蹟都可根據評級去花錢保養,為何一塊小小的招牌不可以?希望書籍可引起當局關注,與各階層議定出招牌保育政策,留住香港的獨有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