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知秋：警察不是你的手下？-葉毓蘭 警政學者

台北悠遊卡公司波卡事件延燒多日，柯文哲市長對於出包連連的戴季全的層層保護，已經超乎一般人的想像。柯P最早先表示不會以單一事件懲處戴季全，要他寫報告就是「保證很痛苦」；即便在議會要求下，柯文哲仍然只將戴季全調整為總經理，令人懷疑是明降暗升呼嚨外界之虞，。

其實，戴季全在過去幾周的波卡事件中的處理不當，已經成為柯文哲上台之後的最大危機，對台北市政團隊所造成的傷害，非同小可，道歉辭職是行政慣例。柯文哲對戴季全的百般維護，令人不解。這兩天在吳思瑤與張景森的轉述下，外人總算能夠窺其梗概。

媒體報導，台北市民進黨議員吳思瑤勸柯文哲換掉戴季全時，柯眼眶泛紅說「我沒有辭過自己找的人」；張景森也提起他向柯轉達市府高層主張戴季全應該為波卡事件處理不當道歉辭職，以平息議會風波，讓市政早日導入正軌時，柯提起台大愛滋事件的傷痛，以及「柯文哲在危急之中，並沒有背棄跟犠牲手下，用來保護自己，説著說著，他居然有點哽咽起來」。

乍聽到這段報導時，我的心中相當感動，但是理智很快征服我的感性。柯文哲不背棄、犧牲手下的原則，只適用於親信，並不及於其他人，尤其絕對不適用於台北市的警察！

柯文哲就任台北市長的第1天，當時的信義分局長李德威就見識到柯P的下馬威，「再有法輪功被打，我就把你換掉！」，不到百日，又有內湖分局長張夢麟成為他立威的標的。他先在3月20日的治安會報上拿著1張高嘉瑜議員提供的照片，質問張夢麟「這是漂流木嗎？」張夢麟回答說：「林務局說是漂流木」，引來柯Ｐ震怒，要求立刻「拔掉」，大罵：「我可忍受犯錯、不能忍受說謊」，事後甚至還解釋這就像是秦朝的「指鹿為馬」，「我不是秦二世，所以就換下來了」。

這起發生內湖的「漂流木疑案」不僅讓台北市的員警懾服於市長好大的官威，高嘉瑜議員更抨擊內湖分局員警與山老鼠勾結，警察局也很識相的立刻對內湖分局幹部以「處理不周」祭出懲處。

「漂流木疑案」移送法辦後，先由士林地檢署在4月2日做出不起訴處分，認定這批林木均為漂流木，樹種為紅檜、扁柏、台灣杉、松類、闊葉樹材等，且這批木材非盜採、盜伐而來。敢對如此高爭議的案件做出這樣的裁定，士林地檢署在過程中極盡謹慎的鑑定過程，除了案發當日(3月12日)現場已由羅東林管處台北工作站人員認定；又於3月24日、26日兩度會同林務局羅東林管處、新竹林管處人員，與由專家學者組成的鑑定小組，查勘扣案林木做成鑑定結果。

為了平息外界疑義，士林地檢署又將漂流木的所有人蘇姓兄弟，以涉嫌侵占漂流木移送台東地檢署偵查，經過傳訊被告與多位證人，並參酌告現有漂流木相關規定後，這個案子最後在7月20日也偵查終結，做出不起訴的處分。

一宗無中生有的漂流木疑案，從3月12日因為議員需要曝光，警察被迫做為做秀道具，硬是被扣上「勾結山老鼠」的大帽子；警察局也配合演出，迅速懲處員警幹部，坐實議員無中生有的指控；3月20日市長拍桌怒斥拔官、控訴分局長「指鹿為馬」的羞辱，很難讓人相信這個對警察疾言厲色的市長，和在危急之中也不會背棄跟犠牲手下的柯文哲是同一人！

漂流木疑案在東檢做出不起訴處分後，司法總算還內湖分局的員警清白，分局長張夢麟7月24日調警政署，台北市警察局也在8月26日撤銷對內湖分局幹部的處分。只不過這則當時炒得震天價響的新聞，對於張夢麟和內湖的員警傷害早已造成，塵埃落定時，媒體已經不再注意了，誰還這些無辜的員警公道與尊嚴呢？

波卡事件後，台北市的員警在目睹柯P對戴季全的百般維護時，恐怕只能哀哀自嘆：「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希望柯P對這群披星戴月、宵衣旰食的警察同仁，也能當成是自己的手下，不要輕言背離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