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網專題：流鶯版三國演義 台女慘遭邊緣化
2014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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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說自己以前是茶室紅牌，老了不得已才來當流鶯。(李明軒攝)
長久以來，萬華最知名情色業即「站壁」(流鶯)，討生活女子大多年華不再，或失婚、無一技之長等。近年，這塊原屬她們的謀生地，在年輕外籍女陸續入侵後已失守，被趕入小巷中才能保最後一口飯。
熟悉當地生態的角頭阿雄說，入侵外籍女子以中國、越南2大陣營為主，人數合計約5、6百左右，台籍就算老、少相加用力湊也達不到1百人，「很像以前三國時代啦，阿我們台灣人就是那個最弱小的蜀漢。」
在他帶領下，記者發現這個「萬華版三國」也有「疆域」，壁壘分明。以康定路、桂林路交叉口為中心，康定路以西、桂林路以北這一塊，屬最強大的中國賣淫女所有；康定路以西、桂林路以南則盡入越籍兵團掌控，「桂林路在這，就好比當年吳、魏以長江為界。」
台女呢？她們在原先地盤被中、越佔領後，只能被擠到邊緣發展，躲在康定路往廣州街的幾條小巷內攬客，「彷彿蜀漢偏安西南」。因為生意不好，很多人為了餬口，大白天就得上工，靠「延長工時」拼搏。
阿雄回憶，版圖變化應從6、7年前開始，1群應召站的大陸女子因常被「打槍」，天天在馬伕車上睡到煩，乾脆來萬華這一帶試手氣，沒想到這些常被「退貨」的次級品因較年輕，受歡迎度遠勝原先的老流鶯，生意好到不行，偷渡來的姐妹們口耳相傳，漸漸群聚起來，形成一股龐大勢力。
台女在生意幾被搶光下，為了生存，海峽大戰提前於萬華街頭爆發，「你看過女人打群架嗎？呵呵，那個狠勁不會輸男人啦，拉頭髮扯衣服扭在地上還小事，真的有人拿酒瓶就往對方頭上砸，還有小姐脫了高跟鞋就往人家眼睛刺！」
那陣子實在太不平靜，三天兩頭救護車就「嘔咿嘔咿」來現場救人，搞得嫖客不敢上門，大家兩敗俱傷，一名帶頭大陸妹看情形不對，只得搬出角頭「化哥」來喬。化哥是外省人，和這名大陸妹同鄉，加上又做過她生意，答應出面談判。
當時，化哥和台女背後老角頭達成的共識是「雙方以桂林路為界」，沒想到這些年隨著越南妹、印尼妹等新勢力進入，加上耳聞此地「迴轉率高」(做一個客人時間很短，馬上又可出去接客)，連同為台灣人的年輕援交妹也踏了進來，大陸妹因為很兇悍團結，桂林路以北還是她們把持，但老流鶯的桂林路以南可就徹底失守，被趕往更邊陲的暗巷。
我們轉進暗巷，從三三兩兩的流鶯中，找了位叫阿芳的閒聊。看來已四十好幾的她，仍穿著絲襪、迷你裙用力堆起笑容攬客，昏黃燈光下，掩不住的魚尾紋，讓人很容易就感受到一種落寞。
小房間內，她淡淡說，自己以前是茶室的紅牌，「老了啊，沒人要了，只好來這裡(指站壁)，誰想到時機那麼差，又遇到『阿六仔』(大陸人)、東南亞(指越南人)聯手欺負我們。」
阿芳談身世，當然還是那套從小父母不疼、長大嫁錯郎、為小孩才來賣春的論調，姑不論真假，從她空洞的眼神中，還是明顯可感到許多不願提的無奈，「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指台女失去地盤)，還不是要怪我們台灣人都不幫自己人，才被別人騎頭上？」
問她是否指地方角頭不挺了？她不願回答，只轉移話題說：「以前一個月賺到10萬元沒問題，現在有2萬塊就偷笑了，還要扣房租、地頭費，大概快做不下去了。」
阿芳的處境，看在帶我們來的阿雄眼裡是「必然的趨勢」，「也許以後這裡會更亂啦，就算擠滿各國流鶯我都不會意外，而且地盤不會永遠都是固定的，今天像三國，明天像戰國，後天搞不好又統一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