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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龍年已屆尾聲,香港由龍入蛇,即將迎來乙巳蛇年。在中文語境裏,龍蛇經常相提並論,蛇多有負面意思,例如龍蛇混雜就是賢愚混在一起,心如蛇蠍則是心腸惡毒。其實,蛇也有靈活變通、適應力強的特性,不一定負面。是好是壞存乎一念,關鍵是能否如靈蛇一樣走位變通。那麼,今個蛇年,香港的表現究竟是龍是蛇?
東方傳媒機構每年都會按照傳統習俗,誠心到黃大仙祠求籤,祈求大仙為香港指點迷津,趨吉避凶。今個蛇年,大仙就香港整體運程賜予48籤「文君賣酒」。籤文曰:「繡閣聽琴自起思,改粧寅夜最歡時,可憐沽酒臨邛市,才子佳人兩下廚。」
卓文君為四川臨邛巨賈卓王孫之女,姿色嬌美,精通音律,善於彈琴。十六歲嫁人,先後嫁了五個丈夫,五個丈夫均早死,後返回娘家寡居,沒有人敢娶她。直到司馬相如到卓王孫家裏作客,得知卓文君新寡,便彈奏一曲《鳳求凰》傾吐愛慕之情。文君聽後,當夜便與司馬相如私奔。惟夫婦二人一貧如洗,只好回臨邛開小酒店維生,卓文君賣酒,司馬相如洗碗,生活清苦。卓王孫得知後,最初感到羞愧,後來在親友勸諫下資助女兒和女婿,夫妻倆因此得到一筆財富,變成富翁。
這個故事可謂耳熟能詳,有先苦後甜之意。將籤文放諸香港現時環境,不難看到大仙意有所指。龍年的香港,雖無大風大浪,但暗湧處處,特別是經濟不景,結業潮不絕,破產清盤數字迭創新高,港府庫房空虛,財赤突破千億。可見香港跟卓文君和司馬相如一樣,貧賤夫妻百事哀。單靠香港自己,「餓死老婆瘟臭屋」絕對不足為奇。
事實上,港府振興經濟毫無板斧,說是黔驢技窮也不為過。所謂盛事經濟、熊貓經濟,講得十分好聽,實際效果卻遲遲未見,反而盛事甩轆連連,淪為國際笑話。樓市也是沉疴不起,即使早已全面撤辣,依然沒有起色,全年樓市下跌7%,欲振乏力。
股市同樣好不了多少,經歷過新股集資額跌至全球第六位的丟人成績後,去年香港雖然重返全球第四位,但在中美對立愈演愈烈之際,不少西方資金撤出香港,港府開拓新興市場卻力不從心,缺口愈來愈難填補。
君不見,港交所約一年前開放印尼上市企業來港第二上市,惟相關政策推行至今乏人問津,不見成效。傳統資本捨港而去,新興市場對香港又未見熱情,加上港府所謂開拓中東、東盟等新興市場,從來都是說多做少,有欠積極,無非敷衍上意,聊作交差。高不成、低不就,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還剩下幾何,思之令人惴惴不安。
在港府一味渾渾噩噩之下,龍年即將完結,蛇年的經濟也看不見出路。情況有如卓文君與司馬相如只能靠賣酒維生,小修小補,生活捉襟見肘。而司馬相如最終由岳父出手接濟,由貧轉富,似暗示香港也只能靠「阿爺」打救。蛇年的香港,經濟上必然更倚靠內地,港府開源節流無招,完全靠不住,只能北望而已矣。
與此同時,香港運勢與港府施政息息相關,大仙連續兩年就港府施政賜予下下籤,蛇年是第40籤「伯牙碎琴」。典故出自春秋時代,伯牙擅長彈琴,鍾子期善於聽琴,是伯牙的知音人。然而鍾子期早逝,令伯牙悲痛不已,並把心愛的琴摔碎,在墳前泣誓從此不再彈琴。這是否意味港府施政缺乏知音人,跟民意背道而馳,對於有建設性的忠言一律聽不入耳,導致施政愈來愈離地,只知孤芳自賞,一意孤行,執政者宜好好細味。
必須強調,世界現正進入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美兩隻大象打架,旁邊的小草最是倒楣,香港作為外向型經濟體,絕對無法獨善其身。就中美來年關係走向,大仙賜予「秦琼賣馬」下下籤,典故寓意英雄末路。在中美貿易戰、關稅戰、科技戰打得正酣的今時今日,中美交手絕對不是鬧着玩,而是見真章,招招直取要害。香港置身其中,不能搖擺不定,必須站穩腳跟,預料美國的制裁不止針對中國內地,同樣會針對香港。
由此可見,蛇年依然是風雨飄搖的一年,甚至因為國際局勢風起雲湧,香港前路更加陰晴不定。但不管如何,新一年要有新希望。過去香港人出名懂得變通,就像蛇一樣靈活走位,來年更要發揮所長,在夾縫中放軟身段,轉變求存。
明乎此,各行各業要不斷精益求精,打工仔也要加倍付出,方能在大起大落之際適者生存。至於港府一眾執政者,一樣要識變求變,聽取民意帶領香港走出生天。
大仙已有所警示,能否化險為夷,端視乎為政者知否變通,廣開言路,萬勿執迷不悟,故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