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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央企系统再迎来重大重组改革。中国兵器装备集团将分拆,其军工部分,与中国兵器工业集团合并;而民用部分,主要是旗下长安汽车,则将并入东风汽车集团(即“二汽”),三间副部级央企缩减为两间。此举也意味着,从1999年朱镕基政府时代进行的军工央企改革,经过二十多年兜兜转转,最终又陆续重回一体化模式。
从建国后几十年的计划经济时代,中国通过“工农剪刀差”,倾全力发展工业。工业之中,则是“轻轻重重”,轻视轻工业,重视重工业;重工业之中,又以军事工业为龙头。国务院设有若干工业部,管理各个行业,至90年代以来,陆续撤销各部,组建了核工业、航天工业、航空工业、兵器工业、船舶工业五大总公司。由于军工的高度封闭性、专业性,实际上依旧是政企合一的体制。
朱镕基就任总理后,力主推进公司制和市场化改革,推进军事工业为与国民经济相结合,遂将五大军工总公司分拆改组为十个集团公司,即核工业集团、核工业建设集团公司、航天科技集团、航天机电(后改称航天科工)集团、航空工业第一集团、航空工业第二集团、船舶工业集团、船舶重工集团、兵器工业集团、兵器装备集团。然而,此种人为地通过行政手段强行推进的改革,没有充分的市场需求支撑,并没有形成设想中的适度竞争,反而造成科研力量和制造资源分散、重复建设,影响了一些重大军工项目的建设。2008年,航空工业系统首先走回头路,重新合二为一,成立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其后,2018年、2021年,核工业、船舶也先后进行了二合一。如今,兵器系统迎来合并。昔日五变十的改革,只剩下航天系统尚保留双雄并立的局面。
此番改革的最大直接诱因,就是规模空前的军工反腐。本来在十八大后军工系统异军突起,高官迭出,譬如现任中央政治局委员马兴瑞、袁家军、张国清,吉林省委书记黄强,陕西省长赵刚,中国科协党组书记贺军科等,皆出身航天、兵器、航空等军工央企。然而,潮起潮落终有时,自2023年以来,受火箭军反腐牵涉,军工高官大批或被查办,或被免职,几个军工行业无一幸免。就以兵器系统为例,原兵器装备集团副总经理、兵器工业集团董事长尹家绪被抓,原兵器工业集团董事长刘石泉撤职。现任兵器装备集团董事长许宪平、兵器工业集团总经理刘大山,亦已失联良久。如此大面积腐败,除了暴露监管的薄弱,也暴露体制机制上的缺陷不足。
军事工业,事关国防安全,性质特殊,影响重大,因此军工反腐力度前所未有,意在彻底清理积弊。而在反腐整饬吏治的同时,重新整顿行业架构,也就索性双管齐下,通过大洗牌,乱中求治,甚至航天系统未来亦不排除重组可能。分分合合间,军工系统高度集中的“举国体制”得到强化。